在微山湖畔,有一个叫莲花镇的村镇,这里人来人往,热闹非常。这一天,正逢莲花镇集日,大街小巷,摊子拥挤,货物琳琅满目,行人摩肩熙熙攘攘。在拥挤的人流中,突然间,一个年轻女子身子一歪,“哎哟”一声惊叫,跌进人家的鸡蛋筐里。只见蛋*飞溅,蛋白流淌,众人全惊呆了,站在那儿是张飞抓耗子一一大眼儿瞪瞪小眼儿!
这时候,人群中冲出一个戴墨镜的青年,像老鹰抓小鸡,从鸡蛋筐里抓起了那个吓傻了眼的女人,扬起巴掌,照她脸上“叭、叭”就是两下子,瞪着血红的眼珠子骂道:“瞎眼啦,老子的鸡蛋全被你弄破了!”
那女人见自已惹下了大祸,早吓得一身冷汗,她战战兢兢地哀求道:“我…我不是有意的!”
“不是有意的?”那戴墨镜的青年蛮横地说:“老子刚买了个鸡蛋,不管谁把你挤的,咱们冤有头债有主,就认准了叫你赔鸡蛋!”
“俺没钱赔你,你就行个好吧!”
“嗯?”那个戴墨镜的青年从鼻孔里哼了一声:“你别在老子面前装这个穷酸相,说什么你也得赔钱!”
那女人哭哭啼啼地哀求道:“俺不是本地人,落难到此,真的分文没有啊:”说着,那女子“扑通”跪在那戴墨镜的青年面前。
谁知,那个青年一副冷冰冰的面孔,哪管她苦苦哀求,扬起巴掌就要打跪在路上的女子。这时,突然有人大喝一声:“住手!”随着话音“赠”地从人群中蹿出一个黑脸大汉,抬手抓住那个戴墨镜的青年:“有理说理,你不能随便打人!”
众人抬头一看,说话的这人约三十八九岁,高个子,四方脸,面目乌黑,一副憨厚面孔。别看此人脸膛怪黑,却有一颗极真诚善良的菩萨心。他姓王,名大柱,家住莲花镇东的大王庄,父母已经去世,撇下他和一个小弟弟。前几年的“大锅饭”,别看王大柱是个力大如牛的汉子,也是蛮牛掉进枯井里一一有劲无处使!*的富民*策送来了温暖,王大柱好像枯木逢春,凭他的力气,苦干三年,变成了远近闻名的万元户,“豆腐状元”的名字人人皆知。但美中也有不足,王大柱已三十八九,还是冬天里的泡桐树一光棍一条!难道这小伙子长得丑?非也!这王大柱前几年日子过得紧巴,父母双亡后,是他把弟弟王华拉扯大,紧肚子勒腰节省钱,帮弟弟娶了媳妇,而自己却误了婚姻大事。
说来也巧,王大柱的豆腐刚卖完,耳边就听到有人惊叫,抬头一看,见一个面容憔悴的妇女跌进人家的鸡蛋筐里,正在那儿挨打呢。
眼下,他见那戴墨镜的青年人还要打那个妇女,心里早火了:“压坏你的鸡蛋这是她的不对,你也不该动手打人呀!”
那小青年问王大柱:“喂,你是她什么人?”
王大柱摇了摇头:”“我和她素不相识?”
“素不相识?”小青年没好气地说,“你小子吃饱了没事干,是狗拿耗子一一多管闲事怎么的?”
“哎,你动手打人,为那百十个鸡蛋犯得着吗?”
“嗬,你说得倒轻快,我买的个鸡蛋,10元的人民币花去3张哩!”
“3张有杀了不起!还不是鸡毛蒜皮的事?”
“你好大方呀!”那个戴墨镜的青年左一眼,右一眼,上上下下,左左右右,打量了王大柱一番,用眼角一瞥王大柱的豆腐挑子,“没想到是个大肚皮弥勒佛!”
王大柱的脸“刷”地一下涨成了紫猪肝,只觉得浑身的血管直爆,他压住心里的火,用手一指坐在那儿啜泣的女子:“你放她走吧,我赔你的鸡蛋!”
“不行!我把她放走,你要耍起了赖皮,老子找谁要钱去?”
“你放心!”王大柱一拍胸脯,“你在莲花镇上访一访,俺是那样的人吗?”
戴墨镜的青年用手一指王大柱的穿戴,嘲弄地说:“瞧你穿的,舍得割身上的肉送人情吗?”
“你?”王大柱气得二目圆睁,怒视着戴墨镜的人,“你小子怎么这样欺负人?”说着,把手往怀里一伸,掏出了一叠人民币,“刷”地一下摔在那人的鸡蛋筐里,就这当口,听见有人喊道:“哎,慢着!”随着话音,人群中钻出一个中年人,看年纪有40挂零。此人是谁?是王大柱的对门邻居杨老成。
这杨老成和王大柱是好朋友,他大大咧咧走到戴墨镜的小青年面前,笑嘻嘻地说:“小老弟,听话音你不是俺本地人,难怪你不认识俺大柱兄弟,别看他穿戴不好,可是个响当当的万元户,拔根汗毛比腰粗哩!”那戴墨镜的青年一听,不由得倒吸口凉气,身子立时矮了大半截。
这时候,杨老成拣起了鸡蛋筐里的那叠人民币,至少也有好几百块,塞到王大柱手里说:“该多少就赔多少嘛!”王大柱从中抽出三张扔进了鸡蛋筐,然后,担起了豆腐挑子正要离去,豆腐挑子却被刚才坐进鸡蛋筐的那一女子抓住了,她望着王大柱,眼里“唰”地流下了一股热泪:“大哥,你的钱…”
王大柱乐哈哈地说:“我替你赔他的鸡蛋钱了,你走吧!”
“啊?”那女子立时惊得瞪大了眼睛,啜泣着说,“大哥,你真是俺的救命恩人哪!”说着,跪在了王大柱面前。
“哎,快起来!”王大柱扶起那女子,“谁没有个难处,几十块钱算得了什么。”说罢,担着豆腐挑子,挤出了人群,扬长而去。那女子衣袖掩面,也吸泣着挤出人群走了。众人愕然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,又惊又奇,赞叹不已,但谁也没注意,刚才发生的这一切,全被站在巷子口的一个人看了一清二楚,他望着王大柱远去的背影,乐滋滋地笑了。
站在巷子口的这个人,年约三十五六岁,他望着王大柱远去的背影眯着小眼笑了。他挤到杨老成身边,用手拍着杨老成的肩膀问:“老哥,刚才那个黑大汉可是住在镇西大王庄?”
“是呀!”杨老成吃惊地望着眼前的这人问道,“你问他干什么?”
“他有没有媳妇?”
“没有!”
“那他为啥还不成亲?”
“唉!”杨老成叹了口气说,“老弟,说起大柱兄弟的家世,俺最清楚。他爹娘下世早,撒下他和一个小弟弟。前些年,俺们这里生产不咋的,多半青年人成了光棍汉,如今日子全过富裕了,大柱也成了冒尖户,可他今年已38岁了,我为他的婚事跑断了两双布鞋底儿,也没找到合适的媳妇。再说大柱手里的钱,娶个大闺女也不成问题,可他这人心眼死,脑瓜子不开窍,说娶个*花闺女不适合,还是找个年龄相当的媳妇,哪怕是拖儿带女,死了男人的寡妇也行!”
这人一听杨老成的话,竖起大拇指连声夸赞:“好!真是天下难找的好心人。”
杨老成被眼前这人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,他打量了此人一眼,问道:“哎,我说这位老弟,你一个劲地刨根问底打听王大柱干什么?”
那人眨了眨眼,把嘴贴在杨老成的耳朵根上说:“不瞒你说,我想给他说个媳妇,咱们换个地方仔细唠唠吧!”
“说媳妇!”杨老成乐得咧开了嘴,“好,咱弟兄俩先喝上两盅,)我请客!”杨老成乐滋滋地把这人让到了一品香饭馆,从腰间掏出了50元交给了服务员,要了几个菜和一瓶酒,二人在一张桌前一坐,喝了起来。
那人喝着酒,夹着菜,笑眯眯地对杨老成说:“老哥,俺叫张老三,不怕兄长你笑话,小弟要为亲妹子张英英说亲。”
杨老成一愣,吃惊地问张老三道:“你妹子?”
张老三“咕嘟”又喝下了一杯酒,唉声叹气地说:“我这妹子命如*连苦,提一提鼻子酸,讲一讲泪成串,三年前她嫁给了邻村的一个小伙子,哪知妹夫突然得了疯症,一头跌进水井里淹死了。妹子在婆家无法生存,跑回了娘家。愁得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,不是我这当哥哥的养不起妹妹,你想,她年纪轻轻,怎么忍心叫她在娘家守寡?谁知,俺这妹子脾气也挺倔,她怕在近处嫁人会被人指着脊梁骨说闲话,告诉我非百里之外的人不嫁。无奈,我才把她领到了你们湖东,想给妹子找一个称心如意的男人,只要人老实,心眼好,哪怕年纪大几岁也没啥!”手
杨老成一听笑了:“我说张老弟,像王大柱这样的人你是打着灯笼也难找,不知你这妹子现在何处?”
“老哥,你和大柱不是都已经见到了吗?刚才被人撞进鸡蛋筐的那个就是!”
“啊!”杨老成惊得张大了嘴巴,“那她为何在街上…”毛
张老三恼怒地说:“昨天我的钱包也不知叫哪个坏良心的赋偷去了。我们兄妹俩在莲花镇一下车,人地两生,举日无亲,好说歹说才住进了一家客店,妹妹难过得哭了一夜,天不明只好到集上去向好心人要俩钱,哪想到会在集上惹下了祸?要不是大柱解囊相助,妹子怎能脱身?”说到这里,张老三眼圈儿红了。
杨老成一听,敢情是这么回事,笑着劝道:“你们兄妹俩人遭此大也是因祸得福,遇到大柱帮助。再说30块钱,在大柱身上也不过是一根汗毛。”
杨老成给张老三斟满了酒,“不瞒老弟说,你妹子要是嫁给王大柱,一辈子受不了委屈!”
这时候,杨老成把嘴贴在张老三耳根上,“我说老弟,不是俺这红娘心急,我看是不是让大柱和你妹子马上拜堂成亲?
张老三摇了摇头:“老哥,这婚姻大事可不是三钱萝卜两钱葱,我们对大柱的家底还不摸底,再说也得让俺妹子点个头呀!”
杨老成一想,人家这话有道理,这婚姻大事,非双方同意不行!老成笑着对张老三说:“我看你们兄妹中午就到大柱家相亲,没意见就马上定下来我先回去跟大柱打个招呼,你们兄妹随后就来吧!”
杨老成急急忙忙直奔大王庄而来。他一进王大柱的门槛,就兴冲冲地喊:“大兄弟,喜事!大喜事呀!”
王大柱一看杨老成那满脸的喜气,惊讶地问:“什么喜事把你乐成这个样子!”
“这可是天大的喜事!”杨老成喜孜孜地说,“我给你说了个媳妇,你猜是谁?”
王大柱摇了摇头,苦笑着说:“你别作弄我了,谁会嫁给我这个黑大汉!”
“嗬,我的傻兄弟,你是一头跌进了青云里一一碰到好运(云)气啦!”
杨老成拍了拍王大柱的肩膀,“刚才你在莲花镇解囊助人,有人看上你,愿意把自己的亲妹子说给你做媳妇!一会儿张老三就领着他妹子张英英来相亲了,你快换换衣服…”
在杨老成的指点下,王大柱穿戴一新。杨老成手疾眼快地擦好了桌椅茶壶,打扫完院落,把香烟茶碗放得整整齐齐。探头往大门外一看,立即高兴地对王大柱说:“兄弟,快看,他们来了!”
王大柱拾头一看,果然见一男一女朝自己家走来。只见那女子乌黑的头发黑亮如漆,身材不胖不瘦,个子不高不低,瓜子脸,疙瘩鼻,弯弯的眉毛双眼皮,忽灵灵一对杏子眼。王大柱一看这女子,不由双眉一意:“啊!是她?她能乐意嫁给我?”杨老成满脸笑容,把张老三和他妹子张英英让到院子里,领着张老三兄妹把王大柱的屋里屋外看了一番,然后把客人让进了堂屋,先敬烟,后敬茶,陪着笑脸低声问张老三:“老弟,中意吗?”
张老三满意地点点头,两只眼紧紧盯住了妹子的脸,问道:“英英,你看咋样?”
谁知。张老三的妹子对哥哥的问话,毫无反应。杨老成一见,一拉王大柱的衣袖低声说;“兄弟,咱们先到外边说话吧!”
杨老成为啥叫王大柱到屋外去?他一看张英英绷紧了面孔红了脸,心里早明白了八九不离十,敢情人家得着面子不好直接回答,这才把王大柱拽出了屋。张老三见杨老成和王大柱出了屋,“嘭”地关上了门。时辰不大,就听屋里传来了张老三和他妹子低一声高一声的争吵声音,杨老成和王大柱在院里一听,“刚”地一下子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。
杨老成吃惊地望着屋内,真是热身子掉进冰窟里一凉了大半截儿!
这时候,只听屋门“吱嘎”一响,张老三满脸愁云、垂头丧气地从屋里走了出来,他来到杨老成和王大柱面前长叹了一口气:“唉!我妹子不是不愿意嫁给你。当初,我那妹夫在家看病,她东借西借,欠下了块钱的债,谁知,俺妹子怕张口要钱会引起你们的清疑,不愿把此事向二位说,”
王大柱倒是爽快人,他一拍胸脯对张老三说:“块钱没问题,我替她还!”
说着就要到层里去取钱,被杨老成一把拽住了胳膊:“兄弟慢着!”
杨老成为啥拽住王大柱?因为此时杨老成多长了一个心眼,他笑着对张老三说:“老弟,这事包在我身上,等他们结了婚,我让他们带上元一起回湖西还债。”
张老三勉强一笑:“多谢大哥的美德,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,人家要帐的逼上门,我这当哥的脸上也没光。”说着朝屋里招呼道:“妹子,咱们走吧,等还清债再来大王庄和大柱成亲!”
见张老三领着自己的妹子要走,杨老成大惊失色,他忙陪着笑脸抱拳作揖道:“走不得,走不得呀!”一面向王大柱使了个眼色:“快拿块钱来,余下的让老三兄弟当路费。”
“噢!噢!”王大柱经杨老成一指点,方才醒悟过来,他噔噔地跑进了屋,拿钥匙开箱,刷刷刷!点出元钱,用红纸一包,双手交给了张老三。张英英一见王大柱把钱交给了她哥,眼圈儿一红,“哇啦”一声哭了。
张老三见她妹子哭,心里也不好受,他鼻子一酸,眼里流出泪来:“妹子,哥知道你心里难受,大柱为人诚实,心眼又好,你嫁给他受不了屈。”
张英英瞪了张老三一眼:“这钱…”张老三说:“这钱请你放心,我这就坐车赶回湖西还债。”说到这里,张老三早已潸然泪下。他擦着泪对王大柱说:“我把妹子交给你了,你可不能亏待她这个苦命人呀!”
张老三又朝杨老成一抱拳,“老哥,多有拜托,我这就坐车赶回湖西,多则三天,少则二天我准赶回来看俺妹子!不是我非走不可,怕的是人家要帐的上了门。”
话说到这里,杨老成不好再挽留了,便吩咐王大柱道:“兄弟,你把客人送到莲花镇车站,别忘了给他买汽车票,再买上几包糕点路上吃。”
王大柱答应一声,进屋推出一辆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。张老三向杨老成告辞道:“大哥留步,咱们后会有期!”
张英英一看张老三要走,用手捂住了脸。张老三一看,对杨老成说:“大哥,俺妹子是个小心眼的人,你快把她扶进屋里休息吧。”
王大柱去莲花镇送张老三,暂且不提。再说杨老成把哭成泪人似的张英英扶到了屋里,安顿在床上休息后,高高兴兴地在院子里哼着小曲,就在这当口,一溜烟跑来了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妇女。她就是王大柱的兄弟媳妇杨爱妮,刚才她正在责任田里干活,听说哥哥找了媳妇,又惊又喜,促急急忙忙跑来了。
杨老成对爱妮说:“你在家里招呼嫂子吧,我去莲花镇接你哥。”
爱妮点了点头,赶紧进了屋,来到床前,高兴地叫了声:“嫂子呀,我是你兄弟媳妇杨爱妮,住在隔墙那个院,今后咱们俩人可是妯娌了。”
张英英低着头叫了声:“妹妹。”
“嫂子!”杨爱妮亲密地楼住张英英的肩头。俩人正在屋里啦呱儿,只见王大柱和杨老成一前一后进了屋。大柱歉意地对张英英说:“因为车晚了点,我打发大哥吃完饭才上了车。”
张英英“唉”地叹了口气,低下了头。杨老成一见,忙说:“弟妹不要挂心,你哥三两天便可回来看你。”
说着她向爱妮使了个眼色,“你嫂子身体不爽,就叫你哥哥照顾她休息吧,我们该走了。”
爱妮点了点头,跟着杨老成朝门外走去。王大柱一见,着急地说:“还是叫爱妮先伴她休息吧,我…”
杨老成一指王大柱的鼻子尖,狡酷地说:“你真是个傻瓜!”他一把将王大柱推回屋里,把门一带,从腰里掏出一把大锁,“咔嚓!”锁上房门,王大柱见杨老成把自己锁在屋里,又气又急,晃着门喊:“老成哥,你快开门呀!”
杨老成在门缝里冲着王大柱一笑:“明儿一早我自会来给你开门,你今夜可别太死心眼儿,剜到篮子里才是菜呢!”说完哈哈笑着走了。
杨老成锁门,心里有他的小九九。你想:他好心好意为王大柱说上了这么个好媳妇,而且张老三又从大柱手里要去了块钱,他对这兄妹二人又不十分摸底,能放心吗?所以,他才有意把王大柱和张英英锁在屋里,俩人只要在一块睡觉,染缸里洗不出白布来,就不必担心这张英英不跟王大柱过日子啦。
杨老成和爱妮一走,王大柱推不开房门,心里也没了辙,便回到张英英面前。英英一见,顿时象老鼠见了猫,战战兢兢地哀求道:“你…你…你别靠近我!”
王大柱一听,吃惊地望着张英英:“难道你嫌弃俺?”
“不,不…”突然,张英英脸色骤变,六神无主,“扑通”跪倒在王大柱面前,“鸣鸣”地哭了…
她跪在王大柱面前苦苦哀求:“大哥,你待俺天高地厚,俺心里知道。可俺不能和你…”
王大柱脸一红: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不是你哥说媒,你也同意嫁给俺了吗?”
张英英一听,“鸣鸣”地哭得更伤心了,王大柱心想:强扭的瓜不甜,何苦硬强求呢!眼下,杨老成把门一锁,王大柱左右为了难、他使劲摇晃着门:“老成哥,你开开门呀!”
可是,任凭王大柱在屋里如何喊叫,却没人答腔。院子里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影儿。
有人说了,这个王大柱真傻,推不开屋门,不会打开窗户出去?可不知眼下农民一富裕,盖屋都换了新花样,从前用的是木格子窗,现在是穿了12号钢筋的窗户,要想从窗口里钻出去,那是踩着凳子上天一难事!张英英见王大柱使劲推门喊叫,着急地央求道:“你别叫人开门了!这么大喊大叫,会惊动四邻的。
王大柱一想,张英英此话在理,便翁声瓮气地说:“今晚你睡床上,我将板子铺在门口,你放心,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。”
张英英只好低着头,侧着身子坐在床上。手托着两腮,眼里的泪象断了线的珠子,掉了下来。
天刚蒙蒙亮,杨老成哼着曲儿、兴冲冲地来到了王大柱的家。他见自己锁的门原封没动,屋里静悄悄的,他点上了一根香烟,美滋滋地吸了起来。站了好一阵,仍不见屋里有哈动静,他再也沉不住气了,轻手轻脚地走到屋门口,隔着门缝朝屋里一瞅,见王大柱在门口睡得正甜。再往床上一看,见张英英衣扣未解,半躺半卧,他心里的气呀,真是不打一处来,暗暗埋怨王大柱:“我的傻兄弟,你小子真是个傻瓜蛋呀!”
杨老成火冒三尺,上前“嘎巴”一下子打开了锁。大柱听到锁响,激灵一下惊醒了,他走出了屋,杨老成瞧了瞧大柱那满脸不高兴的样子,大声问道:“怎么,这个女人不叫你上床?”
王大柱甩开杨老成的手,拿起筐子扒草喂他的大青骡子去了。
“好啊!”杨老成气得把牙一咬,“好一个没良心的女人,在莲花镇大柱解囊帮助于她,她却忘恩负义!”说着,抄起顶门杠,怒气冲冲地往屋里闯去。
“老成哥!”爱妮上前拦住他的去路,“莽撞不得呀!”
“瞎!对这样的女人我有法儿。”杨老成满脸怒气地说,“东庄我外甥去年从四川领回一个女人,也是嫌男人脸蛋黑,一靠近她的身子就又踢又咬。俺外甥被这女人治得没了辙,向我讨教法儿,我叫外甥拿根皮带,扒开她的屁股揍了一顿。你猜怎么样?这个女人服了,安分守己地过日子,前两天刚添了一个胖小子。我看这个女人也是这路货,不揍她两下,她不会服贴。”说着推开爱妮又往屋里闯。
爱妮急了,上前夺下老成的木棍,耐心地劝道:“老成哥,消消气,等俺进屋问个明白,不比你拿着大棍打人强!”
爱妮用手拢了拢头上的发梢进了屋,她见张英英正吓得全身筛糠,龟缩在屋角里,上前拉住张英英问道:“夜里你和俺哥闹别扭了?”
“没…没有!”张英英双手捂住了脸,嘴唇和手不住地发着抖。“那你们夜里是……”
“妹妹,我有…不,我不能再结婚。”
“那为什么?”杨爱妮疑惑地大吃一惊,她瞧着张英英凄楚哀怨的脸色,顿时目瞪口呆!
好一会儿,爱妮才从惊慌中醒悟过来。她上前抓住张英英的胳膊,着急地问:“刚才你说什么!”张英英自知失言,吓得身子一抖,战战兢兢地说:“我…我是说不…不愿结婚。”
“什么?”杨爱妮瞪大了眼睛“不愿结婚!那你来俺家干什么呢?”
“我…我有病,晚两天再……”
“晚两天?”爱妮一听,心中顿起疑云:这张英英说话吞吞吐吐,一说结婚就惊恐万状,难道她…想到这里,爱妮眼珠子一转悠,决心先不动声色,来个顺藤摸瓜,弄清张英英闷葫芦里装的是啥药,就上前把张英英扶到床沿上,手拉手和她并肩而坐,亲亲热热地问道:“嫂子,你娘家都有什么人呀?”
“只有一个老爹和一个后娘。”
“那没有兄长了!”
“没有。不……有…有一个兄长…”张英英惊得瞪大了眼晴,脸色刷啦一下子变了。张英英见爱妮刨根到底,脊梁骨上的冷汗顿时湿透了衬衣,她哆哆嗦嗦地说:“妹妹,你就别问了,饶…饶了我吧!”
说罢,她扑通跪在爱妮面前,眼里的泪扑嗒扑嗒直往下掉。
杨爱妮心里的疑点大了:看这女人长得这么精细,不憨不傻,为什么吞吞吐吐硬装迷糊呢?她来历不明,难道是个骗子!要真的是这样,俺大哥的块钱就掉进水里了。想到此,杨爱妮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。她强打精神拉起了张英英:“你起来,先躺在床上好好想一想吧!”
爱妮转身走出了屋。这时候,等候在院子里听消息的杨老成迎了上去,他一瞧爱妮的脸色,顿时,着急地问:“屋里的那个女人是怎么说的?”
“我看她是有意隐瞒真情。”
杨老成一听,跺着脚恼怒地说:“瞎!难道我上了张老三那个王八羔子的当?”
“我到莲花镇打个电话,先摸摸这对狗男女的底细。”
杨爱妮点头表示同意:“那好,我和你一块去。”
杨老成跑到大门口突然煞住了脚步,转身跑到堂屋,“咔嚓!”锁上了屋门,吩附王大柱道:“兄弟,我先把这个野女人锁在屋里,回头再拷问她,非叫她和你成亲不可!”说罢,风风火火地离开了王大柱的家。杨老成把门一锁,好比又关上了鸟笼,张英英再也憋不住心里的怨恨,又呜呜地哭了起来。
王大柱喂完骡子,象霜打的茄子,无精打采地从磨房里走了出来。他侧耳一听张英英那痛不欲生的哭声,心又软了。他抬头看了看天,见时已正年,忙抱捆柴禾,烧了一琬鸡蛋汤,从窗户缝里递了过去:“唉,事到勿今,还是身子骨要紧,先把这碗汤趁热喝了吧。”张英英睁开泪水模糊的眼睛,望着王大柱递过来的那碗热乎乎的鸡蛋汤,鼻子一酸,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感激之情,“扑通!”双膝跑在窗口下,“恩人呀,俺对不住你呀!”说着,眼前一阵发黑,昏倒在窗下。
窗外的王大柱一见,扒着窗户着急地喊道:“英英,你这是怎么啦?”
在王大柱的呼唤声中,张英英睁开了眼睛,她瞧着王大柱那着急的面孔,叹了口气说:“俺没什么,只是心里发慌。”
王大柱看了看张英英发肿的眼泡,心里明白了,敢情英英心事过重,身子发虚,得想法儿先给她补补身体。想到这儿,王大柱抬眼看了看院里的芦花鸡,告诉英英道:“你先等一会吧!”说着抄起一根木棍,轻手轻脚地朝那只正啄食的大芦花鸡走去…
就在这时,王大柱听见有人着急地喊:“大柱,我们上张老三这个龟孙的当了!”杨老成红着眼珠子说,“刚才我和爱妮到邮电所往湖西派出所打了电话,根本没张老三这个人!”
“嗯!”大王柱哼了一声。
“看你象个没事人似的,他可骗走了你块钱呀!”杨老成心里像着了火,望着王大柱手里拎的死鸡问道:“你杀了大芦花鸡干什么?”
“吃啊!”
“给谁吃?”
“张英英!”
“什么?”杨老成把眼一瞪,“给她杀鸡吃,我的傻兄弟,她和张老三那个杂种合伙骗了你的钱还不过瘾,你发什么善心给她杀鸡吃哟?”
王大柱平心静气地说:“她是个弱女子,我看着怪可怜的。也不能因她骗了我的钱,我就虐待她呀!”
“唉!我的傻兄弟,这女人准不是好玩意儿!”杨老成把怨恨都一古脑儿集中到张英英身上。他“嘎巴”打开了锁,怒气冲冲就要进屋去打张英英。王大柱一见,急忙丢下手里的鸡挺身上前拦住老成:“你不能打她。人家不愿意,咱不能硬强迫人家。强扭的瓜不甜!”
“不甜也比没瓜吃强!”杨老成把袖子一将,“傻兄弟,你给我让开道吧!”
王大柱问杨老成:“你今天真的要打张英英?”
“不打她,我拉这个硬弓干什么?”王大柱把眼一瞪:“你给我走开,俺的事不要你管!”
杨老成心里十分恼火:“好好,从今以后我撒手不管这事,你就是叫这个女人吃光骗净杨老成也不迈你的门槛!”说罢,怒气冲冲走出了王大柱家的院子。突然,他止了步,低头一琢磨:“嗯,不对!不是我给大柱从莲花镇领来这么个女人,张老三能从他手里骗走钱吗?不行,解铃还领系龄人,这事我还得管到底,俺得立即动身去湖西查访张老三的行踪”想到这里,杨老成回家取了钱,到莲花镇乘车去了,王大柱见杨老成怒气冲冲地出了大门,摇头叹了口气,又拣起那只已打死的鸡进了厨房。
王大柱和杨老成在门外的争吵,张英英听得一清二楚。她又羞又愧,恨不得变只老鼠钻进洞穴。这时候,她只觉得天昏地暗,晕晕糊糊地栽倒在地上,等张英英从昏迷中醒来,早已是日落坡、鸟进窝的时候了。她睁开限,见王大柱正端着一碗香气扑鼻的鸡汤站在她面前,张英英眼圈一红,泪又流了下来。王大柱把鸡汤递到张英英手里,笑着说:“我已经把鸡汤热了三回,见你昏昏迷迷才没有喊你,快喝吧。”
张英英手端着鸡汤,泪如雨注。她恨不得一头扑在大柱怀里,痛哭一场,把一肚子苦水全倒出来,可话到嘴边,却又咽了回去。张英英在王大柱的劝说下,只好拌着泪水喝下了鸡汤。就在这当口,就听王大柱大门外有人高声喊了一声:“王大柱,电报!”
王大柱打开电报一看,顿时惊得*飞天外,只见电文上写着:“你弟井下出事,速来!”
王大柱想告诉爱妮一声,可他来到爱妮住的门口一看,门锁着,心里越发着急了!难道爱妮已经到矿上去啦?王大柱容不得多想,三步并作两步回到自己的家,着急地对英英说:“俺弟弟在矿上出了事,叫我速去矿上。”说到这里,转身就往外跑。
王大柱一走,天也很快黑了下来,黑沉沉的夜色里,传来了夜猫子“哇哇”的叫声。正在昏睡的张英英心里一哆嗦,猛地被惊醒了。她睁开眼一看,只见屋里没有王大柱,漆黑一片,身上的汗毛眼子唰地一下炸开了。张英英赶紧下床“咣当”插上了屋门,刚喘出了一门粗气,就听得有人在屋外窗下,“邦邦”敲了两下,阴森森地喊道:“开门,快开门!”张英英一听这声音,顿时心慌意乱,六神无主,吓得抖成一团。
窗外喊张英英的这人是谁?他正是假冒张老三的张大混,他不是张英英的哥哥,而是她的丈夫。张大混原名张大昆,从小就不争气,长到18岁,这小子白天打砸抢,夜晚吃喝嫖*。他爹年老多病,在床上气昏了头,醒来把牙一咬,在他这大昆的昆字旁边加上一个三点水,便成了“混”字。他爹一喊他张大混,众人也跟着喊开了,从此以后,这小子更不务正业,成了地痞无赖。他爹娘见儿子越来越不争气,连气带恼,病倒在床上,一口气憋在心里,先后下世去了。
张大混打听到张家庄有个叫张英英的姑娘,长得非常的美貌,可就是身价太高。原来,英英有个后娘,非常刻薄,人称母夜叉。后娘把英英当成了摇钱树,一张口就向人家要0元的彩礼钱,然后再算扶养费,没人敢上她的门了。英英的爹老实巴交,看见母夜叉像老鼠见了猫,女儿的婚事根本当不了家,只有任母夜叉摆布。张大混早就垂诞张英英的美貌,赶巧这小子在*场上得手,一下子发了横财,他便上门求亲,把0元彩礼摔在桌子上。母夜叉一见,立即笑眯了眼,一口应下了亲事。结婚后,英英只盼张大混回心转意,安守本分的过日子,可张大混嗜*如命,恶习难改,把英英的劝阻当成了耳旁风,对英英动手就打,张口就骂。赢了钱,便吃喝玩乐;输了钱,就拿英英出气。
近几天,张大混在*场上倒了运,一下输了几千块。这小子卖尽粮食又变卖家产,仍然欠人家块钱的债。要帐的一天三遍上门威逼。张大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。俗话说:“狗急跳墙”,张大混也要铤而走险了。英英虽然养下了五岁的儿子,可依然胸脯丰满,身材苗条,20多岁还像个大闺女似的。张大混眼珠子一一眨巴,扑通跪在英英的面前,哀求道:“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,你得救救俺,我把你领出去,咱们以兄妹相称!我打听个有钱主儿,来个寡妇改嫁,少说也能哄骗千儿八百的。等我用这钱还了*债再偷偷的把你领回家,岂不是两全其美?”
英英一听张大混的这个孬主意,吓得面无血色,嘴唇发抖:“不不,你不能做这样的缺德事,我死也不去做这伤天害理的事!”
“不去!”张大混抓住了英英的头发,左右开弓“叭叭”打了英英两个嘴巴,“你去不去?”
“打死我也不去!”英英任凭张大混怎么打她,躺在地上仍然说不去。
张大混见打不服英英,眼一眨,又想出个孬点子。他摸起一把杀猪的尖刀,嘿嘿冷笑了两声说:“你再说不去,我先宰了你娘家爹,再杀了咱那五岁的儿子甜甜,第三刀就破肚子开你的膛,反正老子不想活了,大不了挨一颗枪子儿。”英英一听,惊得张大了嘴,此时,她倒不是怕死,而是想到白发的老爹和儿子甜甜,心都碎了。她怎么忍心让爹和儿子惨死在张大混之手,英英吓白了脸…
就这样,英英在张大混的威逼下,把儿子甜甜放在张大混的姐家,哭哭啼啼离开了湖西张家庄,坐车来到百里之外的莲花镇。他打听到王大柱近几年磨豆腐发了大财,是个有钱的主儿,这天赶集便逼着英英尾随其后,趁机把英英推进了王大柱身边的鸡蛋筐里,他却象泥鳅似的从人群中溜了出来,躲在了不远的巷子口观看动向,顺利地导演了这场骗局。张大混从王大柱手里接过了那元钱,连夜返回湖西,他不是去还*钱,而是又进了*场,不到半夜又把块钱输得精光,旧债没还,又添了块线的新债。人家逼着他要钱,张大混又把自己的儿子从姐家骗回,作为块钱的人质,押给了债主。第二天一早,丧*落魄地坐车到了湖东,要抢劫王大柱的家财。他为了调开王大柱,便跑到大柱的弟弟王小华的矿上,给大柱发了那封电报,然后抄小路赶回大王庄,潜藏在村口树林里,亲眼看见王大柱从家里骑着自行车匆匆而去,这才趁着夜色进了王大柱的家,喊英英开门。张英英一听张大混在窗外喊她,心里暗暗叫苦。她已被王大柱所感化,悔恨交加。她不忍心再让这个好心人被坑害,便在房里喝问张大混:“你又来干什么?”
张大混在窗外一听,嘿嘿地笑了:“怎么,你个刚跟王大柱睡了一一夜觉,她娘的就变心啦?快给老子开门!”
英英哭着说:“我劝你别再干伤天害理的事。赶明儿我向大柱讲明了真情,他会放我离开这里的。”
张大混在窗外气哼哼地说:“王大柱花了块钱,他能放你走?干脆今晚趁他不在家,我把他的家财拾缀个干净,趁着夜深人静远走高飞,他中了我的调虎离山之计,你要再不开门,我就连夜返回湖西先杀了你爹,再杀了甜甜,叫你求生不得,欲死不能!”
英英把心一横:“你休想进王大柱的门。”张大混又狠狠地说:“你要跟我走,我不再动王大柱家的一草一木,否则我就放一把火,烧得一干二净”
张英英一听,低头想了一会儿,说:“好!我跟你走,但你到村外去等我。”“行,我这就走。”张大混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去。
过了一会,张英英听到院里确无动静,这才开门从屋里走出来,正要锁门。张大混从墙边窜出来,把她猛推进屋,返身拢上了层门,然后用牛耳尖刀“喀巴%巴”地批农箱。他找出了那个黑钱包,打开一看,见里而尽是拾元的票子,立即笑咪了双眼。他正要往怀里揣,张英英上前夺过钱包,用尽力气“澎”地撞在张大混的心窝,张大混“哎哟”一声嚎叫,仰面摔倒在地。
张大混被张英英一头撞倒在地,跌得头脑发懵、心口发痛。他爬起来就追,隐隐约约看见一条黑影出了村,便加快脚步追了上去,这个黑影果然是张英英。她跑得张口气喘,连怕带吓,早已惊得*不附体,两腿一软,再也跑不动了。张大混赶了上去,低头一看英英手里没有钱包,搜遍她全身也没找到,就恶狠狠地骂道:“你把钱包藏哪儿了?不说,老子今天就揍死你!”
英英骂道:“你丧尽天良,*博欠下了债就卖老婆抵还,骗走了人家的钱,又来抢劫人家,还是个人吗?”
张大混嘿嘿冷笑着说:“实话告诉你,我从王大柱手里拿的块钱又输掉了,而且连儿子小甜甜也作为块钱的*债,押给人家当人质了,没有钱是换不回儿子的!我把甜甜押给人家也是万般无奈呀!我欠了人家的钱,只有还了才能把甜甜领回来,你快把那个钱包交给我吧!”
“交给你?”英英用眼晴瞪着对张大混说:“这可是人家的血汗钱!”
“好啊!你不把钱包交给我,那就跟老子走,再找有钱的主子当一次婊子。”
英英气得杏眼圆睁:“张大混!今儿俺和你拼了!”
她咬着牙,朝张大混撞去。张大混身子往后一闪,“嘭!”抬脚把英英踢倒在地上,“唰”地从怀里掏出一把牛耳尖刀,恶狠狠地说:“你再不把钱包交给我,老子就宰了你!”说着,举起尖刀朝英英刺去。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,只听得“咣啷”一声,张大混的刀子被人打掉了。张大混抬头一看,来人正是王大柱!原来王大柱受骗返回,在此遇见张大混正拿刀要刺张英英,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,挥拳照张大混的胳膊肘一击,将刀子打落在地。
张大混一见王大柱,好似老鼠见了猫,但这小子还充嘴硬,冷笑道:“张英英是我老婆,你小子别做梦娶媳妇一想好事儿啦!”
张英英一见王大柱,眼含热泪哭诉道:“王大哥,我对不住你,是张大混欠了*帐。逼我到你家…他骗走了你块钱还不死心,今夜又撬开你的钱箱,是俺拼命夺回了钱,他才动了杀俺之心,张大混他…他不是个人,连俺五岁的儿子甜甜他也押给人家抵*帐了!”
王大柱听了英英的话,猛地从恶梦中醒来,他看了看遍体鳞伤的英英,又瞅了瞅满险凶气的张大混,怒声吼道:“老子今天抽了你的筋!”说着照张大混嘭地就是一拳。
张英英吃力地喊了一声:“大柱哥”她躺在地上呻吟了一声,又昏了过去,王大柱一见,急忙跑过来弯腰抱起了张英英,急促地喊道:“英英,英英!”张大混见王大柱正着急地呼唤着英英,顾不得对付他了,心想:此时不走,难道还等着让王大柱逮住往公安局送?我还是三十六计,走为上策。张大混连滚带爬地出了树林子,撒腿逃走了。王大柱弯腰抱起了英英,飞快地出了树林。见王小华和杨爱妮也骑车赶到,爱妮见王大柱抱出了昏迷不醒的张英英,吃惊地问道:“哥,这是怎么回事?”
“英英被张大混,就是那个冒名张老三的狗杂种打昏在树林子里。英英是为了保护咱家的钱财,才遭到张大混的*手。”
这时候,张英英睁开眼,望了望爱妮和王大柱,吃力地说:“大柱哥,你的钱…钱包俺已夺过来藏在你家大门后的柴堆里了,俺…俺不该来祸害你呀!”说着,张英英又昏了过去。
王大柱见英英伤势严重,急忙吩附小华:“兄弟,你回家照看一下,我和爱妮医院抢救。”说着,抱起英英,飞快地朝莲花镇跑去。
医院医生的抢救下脱离了危险,可仍然发着高烧,昏昏迷迷直到第二天才清醒过来。英英睁开眼一看,医院的病房里输着液,爱妮惊喜地问:“啊,你可醒过来了,你已昏迷了18个小时,俺哥守护了你一夜没合眼,直到听医生说你已经脱离了危险才放心,天一明他就跑到公安局报了案,然后又坐早车到湖西找甜甜去了!”英英哭着说:“好妹妹,你们的恩德俺活着不能报答,死了变牛变马也要感恩报德!”
“别说了,谁还没有难处!”爱妮打开了一袋蛋糕,笑着说:“这是小华给你买来的,他赶回矿上上班去了,说下班再来看你。”
英英两眼噙泪,扑在床上哭了。她,思绪翻滚,眼前浮现出后娘虐待她的情景,想到张大混拳打牌踢她的狰狞面目…哭着,哭着,实然看见自己的儿子甜甜张着小手向她跑来。“这不是微梦吧?”
她搂住了甜甜,“是真的!”眼里的泪滴在甜甜的小脸蛋上。甜甜用小手抚摸着英英的脸问道:“妈妈,你看见我怎么哭了?”
张英英哭着问道·“甜甜,是谁把你送到这儿来的?”
“是一位黑脸伯伯!”小甜甜用小手往身后一指,英英见大柱正笑着站在门口,旁边站着两个陌生的警察和杨老成。甜甜指了指王大柱:“妈妈,是这位伯伯拿钱换回了我,还给我买新衣裳、小汽枪、泡泡糖”这时候,杨老成笑嘻嘻地对英英说:“我骂了你,你可别记恨俺。俺自从离开大柱家,就去湖西找张老三算帐,在公安局的帮助下,查明了张老三就是张大混,我们跟着警察来到了小张庄,抓住了正收拾东西准备远走的张大混。大柱兄弟也在公安局的帮助下找到了甜甜。”
这时,一个警察说:“我们知道你是个受害者,赶来向你了解张大混的犯罪情况。”张英英嗫嚅着说:“俺最清楚他的底细,正要揭发他的罪恶。”于是,英英把张大混行骗一股脑儿地诉说了一番,最后哭着说:“俺也有罪,请*府法办俺!”
警察同志劝慰道:“你是在张大混强行暴力威逼下的胁从者,根据你舍命保护王大柱同志财产的表现,我们决定不再追究你的刑事责任!”并说:“你对处理张大混一案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,我们将予以考虑。”
张英英仰起沾满辛酸泪痕的脸,哀求道:“俺娘儿俩不愿再受张大混的陷害,我要和他断了夫妻关系,了结孽缘。”
警察点了点头,说:“你有这样的要求,我们将与有关方面商量,你就等着判决书吧!”说罢,两个警察赶回湖西审理张大混案件去了。
这阵儿,甜甜搂住英英的脖子,低声道:“妈妈,等你病好了,咱们跟领我来的黑脸伯伯回家去行吗?”
张英英眼睛里流出了惊喜的泪花,用嘴亲着甜甜的小脸蛋说:“行!妈妈的病好了,就领你去大王庄!”
王大柱一听,脸蓦地一下子红了,他笑着离开了病房。杨老成一见,追出了门问道:“大柱你于啥去?”
“俺回家再杀只老母鸡给英英补补身子!”杨老成望着大柱远去的身影笑了:“好兄单,就该这样疼媳妇!”屋里的人,被杨老成的话短乐了,笑声飞出了病房追着王大柱的身影…